这样写作时就现场速记有两份材料

日期:2016-08-28 / 人气: / 来源:网络整理

[摘要]父亲晚年身材衰弱,心肌缺血、缺氧,不能多走动,写作一般不再到卧室外间的工作室,而是就近在床边当窗的三屉桌前。他习惯躺在床上看材料,那些材料就放在床边的一张条几上。

一天,父亲把我们叫到身边说:“现在,我打算开端写回想录!”我们不解其意,因为当时更不具备写回想录的客观条件。父亲解释说:“按目前的政治局面,‘文化大革命’不知还要拖到何年何月,去年看到的盼望,又渺茫了,我怕等不到这伙人下台的那一天了。所以,我考虑现在就把回想录写出来,即使是不完整的,也好留下一个历史的见证。你们把它保存好,等到将来再公之于世。”

在父亲住进医院最后的日子里,他最挂念的就是回想录。有时则重复数着2、3、4和5、6、7、8、9几个数字。这是父亲的写作打算;4月份出院,5、6、7、8、9月份突击完成回想录,彻底完成!父亲大概已经从这次来得不祥的病中预感到了什么,所以急切盼望再给他五个月的时间来进行一生中最后的冲刺!

父亲茅盾:“未完成”的回想录

▲ 茅盾与儿子韦韬(80年代初)

父亲萌发写回想录的念头,是在“文革”前期;而动笔时,“文革”邻近结束,已届84岁。说起来,提笔与搁笔都和史无前例的这场“革”文化“命”的浩劫不无关系。

“文革”中,父亲不写捧场文章,却写着另一种“文章”—— 外调材料,而且十分认真地写。自1967年7月到1969年7月的两年,父亲共招待了130多批外调人员,调查对象重要是二三十年代父亲的熟人。由于上海把三联书店打成了“反革命黑店”,所以涉及了胡愈之、金仲华、张仲实等一批文化出版界著名人士。因为这些调查关系到一个同志的政治生命,长期以来谨言慎行的父亲更加谨慎,北京速记公司,他不放心外调人员的记载,总是提出自己来写书面证明材料。他字斟句酌地写,有的材料甚至写了两三天。

他的日记中对“文革”不着一笔。我想,也许这就是父亲对“文革”的态度:我猜忌,我不懂得,我需要视察,所以我沉默。然而,他却在日记中记了每次来外调的详情:外调人员的姓名、性别,持哪个单位的介绍信,调查的问题,谈话的时间……一一记载在案。

他是戒备万一有人修正他写的证明材料而加害被调查的对象时,他能有据可查。在日记中父亲有时相当详细地记载了调查的内容,这多半是对一些年代久远的历史片断的回想。有时,外调的是父亲关心的事,他就分外地热情,如有一次从外调人员那儿得知,杀害杜重远的凶手已在东北被抓获,父亲就特别高兴。那天听说是来调查杜重远被害经过的,父亲虽前一天煤气中毒,头晕腿软,仍保持下楼招待来访者。显然,这些历史往事的调查,打开了父亲脑海中尘封已久的记忆闸门。

自从父亲于1973年秋重新在报纸上“亮相”之后,就有老编辑发动他写回想录。1974年父亲筹备续写《霜叶红似二月花》时,我们便提出,是否先写回想录,被父亲否定了。他认为,写回想录单凭记忆是不够的,需要查阅过去的报刊,来印证、补充或纠正自己的回想。“文革”尚在进行中,做这些事情现在根本不可能办到。1974年11月,会议速记,《霜叶红似二月花》的续写,因迁居交道口新居而停顿了。不久,又有人向我们建议发动父亲写回想录,父亲仍未批准。他认为在毛主席批评了“四人帮”之后,国内形势将会越来越好,完整可以等到图书馆彻底开放,能查阅材料的时候再来写。

可是等到1975年底到1976年初,形势又骤然恶化。周总理逝世了,邓小平第二次被打倒,全国国民又一次陷于失望之中。一天,父亲把我们叫到身边说:“现在,我打算开端写回想录!”我们不解其意,因为当时更不具备写回想录的客观条件。父亲解释说:“按目前的政治局面,‘文化大革命’不知还要拖到何年何月,去年看到的盼望,又渺茫了,我怕等不到这伙人下台的那一天了。所以,我考虑现在就把回想录写出来,即使是不完整的,也好留下一个历史的见证。你们把它保存好,会议速记,等到将来再公之于世。你们不是有台录音机吗?这次我想采用口述录音的措施,根据录音收拾成文字。”那时,除了样板戏,一切文化娱乐运动都被禁止,我们和孩子们都爱好音乐,便从寄售店买了一台旧的盘式录音机,录了一些西方的古典音乐,在家悄悄观赏。我表现,口述录音是个好措施,比自己写省力多了,不过为保险起见,录音与笔记可同步进行。这样写作时就有两份材料,可以相互参照。父亲表现批准。

父亲茅盾:“未完成”的回想录

▲ 1938年初,茅盾(右)与夏衍(左)、潘汉年(中)在广州

作者:北京速记公司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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