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|刘世锦 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

　　东北振兴面临的体制困境

　　东北现在面临的是双重困境——产业的困境和体制的困境。但这两个还是有点关系的。当然，从产业的角度来讲，中国经济经历了30多年的高速增长以后，过去6年的时间在下行，或者说发展相当慢。

　　中国经济的高增长重要靠高投资，高投资重要是三大需求：基础设施、房地产、汽车。相对应的供给着重要是煤炭、钢铁、铁矿石、石油、石化、重化工业。

　　东北是有幸的，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也是搞重工业，过去6年，微调幅度最大的也是这些行业。在中国也并不仅仅是东北这样，其他地区也在调剂重化工业。但是看起来没有艰苦到如此程度，总体来看东北目前的艰苦程度是排在前边的。另外，我们也注意到，有些行业不属于重化工业，在过去几年增长速度比较高的行业，在东北表现也不太好。比如汽车工业，一汽在全国汽车行业来讲也不错，包含沈阳的一汽。像医药行业，黑龙江的医药行业曾经在全国排名第二位，现在已经到了第六位，而医药行业还是以民营经济为主的。     

　　其实，本来说“运气好过，现在不好过”。中国最近几年，还有一个领域也进行了大力度的调剂——出口行业。中国的出口行业在过去经常是百分之二三十的增长，去年是负增长，今年仍然是负增长，今年想争取正增长，现在来看有点艰苦。在广东、浙江其他一些出口主导型的地区，也听到一些声音，有些企业很艰苦，有些企业关门了，有些企业跑到越南去了，还有一些企业的老板更多的是跑路了。但是一般不会亏损的还在保持，我估计东北国企里边相当一部分，亏损还得保持生产。

　　重化工业，特别是以国企为主的重化工业，民企为主的出口行业，在调剂期的不同表现，反响了一个体制问题。形势好的时候，看不出来，都差不多。形势不好，调剂的时候，行业回落的时候，才干看出这个企业体制的特点，他的弱点，他是否有韧性，调剂能力到底如何。东北的国企，我作为全国政协委员，也参加过调研。比如说企业办社会，大集体，职工子女接替等等这些问题，内地十几年二十年前已经解决的问题，在东北仍然不同程度的存在。所以说，国企改革在必定程度来讲是滞后的，从国企本身来讲也是滞后的。产业的困境和体制的困境，更重要的还是体制困境。重化工业现在在调剂，现在已经基础处理了，不要太悲观。但是，大家是否有信心，这个行业调剂过来以后，咱们地区还能振兴起来？这是现在真正关心的问题。

　　第二，“显形体制”和“隐形体制”。有一个现象，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，都履行社会主义制度，都在党中央的领导下，都在学习从十一届三中全会到十八届三中全会的文件，但是东北和别的地区不一样，差别很大。我们作为体制研究，可能需要关注一种隐形体制的问题。东北的问题，有的人说是观念问题，有的人说是体制问题等等，最后创造是一个系统问题、环境问题。解决哪个独立的问题，大家都不是很有信心。

　　所谓“隐形体制”，比如一个单位或者某一个地区有一些本本上写的条文，成果投资者来了以后，他认真的学习了条文，筹备认真的去履行，成果创造不管用。

　　我们一些不太大的官，但是握着实权，也是很聪慧，权利用的让大家非常的尊重他，有一种隐形的东西，成果创造本本上写的东西都不好用。最后如何让路走的通？还得走关系，找来一个熟人，找来一个更大的官，就把问题解决了，吉林应当还是不错的，这方面应当好一些。外地来的同志，我是外地来的，不懂得情况，有些话可能伤着人了，只是道听途说，盼望不是如此。许多人为了把潜规矩搞明确，糟蹋了很多时间，成果创造还是这个管用。

　　改革开放初期，《国民日报》曾经有过一次大型的讨论，叫做“做生意是不是要回扣”，许多人认为不需要讨论。我认为是否基于文化层面来进行讨论。包含到现在，还有没有？到南方，到沿海地区去，比如，他们国资委讨论国企改革的问题，基础思路是国有资本重要是搞市场、企业搞不了的方面，但是这个地区的国民经济的发展需要这些。做的措施，基础上用市场、用基金的措施来做。但是我听到，特别是东北，还在提出国有企业不能草率，还是要把它做大做强，这个没有错。但是我们看到一些数据，南方那些处所国有资本的量更大，施展的作用并不强。反而，咱们想把国有企业搞上去，国企占的比重可能很大，但是经济确实比较差。